他当初追求她,是因她的聪明俏皮,圆溜溜的眼睛随时都在转动,仿佛转动一圈便讲了一个故事,那些小浪漫让他动容。
她当初跟他好,是因他的憨态可掬,闷呼呼的脑袋总是点啊点啊,仿佛点了一下就被人骗了一转,那些大实惠让她放心。
但是她现在不愿跟他好了,嫌他太笨,
但是他现在觉得她不能跟他好了,因为他越来越猜不透她的想法。
她每天都带着一身烟酒味儿回到家,高跟鞋甩在沙发,抱住他既是扭打也是亲吻,滚在床单上却不叫他的名字。
他的动作停下了,真尴尬,百厮不得骑姐啊这是。
她终于都要走了,指着他的鼻子又骂:你个废柴,别想了,万人都知我是男人公厕,只得你一人还懵醒醒,白痴!
他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问:为什么?
她轻蔑的剜他一眼:“用你那猪脑袋去想吧,想明白了你就是个西瓜,算你劈得开,想不明白你就还是一只猪!
他还是问:到底为什么?
她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:你想啊?我就不告诉你啊!你绞尽脑汁也不会明白的!
她还没走出门去已经被他扑倒。他用她买的复古铜制电话把她击倒。
她想睁睁眼,但是血都流进眼里去,迷得睁不开。她还想张张嘴,血又流进嘴里去,糊了喉咙。
他摇摇她:你不能走,起码要告诉我为什么!
他拖她进厨房,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一下又甩到整体橱柜的柜角,德国货真可靠,脑瓜子即刻就开了花。
他找了只碗接住那些稀巴烂的脑浆,又用手在地上抿着,生怕跑掉一滴就连不成一个故事。
他摸摸她的嘴,她已不再说话,不再刻薄,不再挖苦,也不再解释,虽然从来也没解释过,此刻他真想听她说一句话,但是她不肯说又有什么办法,总是留给他一地难堪的困惑,还当是浪漫。
没有流尽的脑浆卡在剩下的脑壳里,他又找了柄勺子去掏,不好,捣烂了眼睛,他哭起来,那是她最美的眼睛呵,此刻却烂兮兮地歪在眼眶外面,像在怪他的不小心。
料理机终于都可以启动,透明的容器里盛着稀烂的爱情与过去。
轰隆隆,轰隆隆,轰隆隆。
她的思维真是活跃啊,他紧紧按着盖子,不让它们跑出来,他还要让它们解释给他听。
她的身子已慢慢变凉,他倒出一小碗糊糊蹲下来,靠着她的手喝起来,它们滑溜溜地在他的舌尖停留,打转,和着口水从他的嘴角又留下来掉在地上。
他急忙去抿:别跑,你们别跑,告诉我为什么再走。为什么不告诉我呢?
她的眼睛还歪着,仿佛在说:傻子,再绞尽脑汁你也不会明白的!